
他的身上依然有她的香,他的唇上也一定他她的味道。所以,我只能用我的冷漠保护自己。宝茹想。
克杰只好闭上嘴,然后驱车回家。
这一夜,两个人都辗转难眠。克杰握一杯酒,到阳台上,独自喝。宝茹转身看他,幽蓝的灯光下消瘦的他。这样让人心疼。如果可以,她何尝不想上前,紧紧地拥住他的背,可是不可以!如果可以,她又何尝不想陪他喝一杯,两个人纵情地放肆一回,可是不可以。她只有闭上眼,把一切关在门外。
克杰回头,望帐幔里的她。突然失去了阵脚,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留恋与她的短暂相处,哪怕不是紧紧地相拥,哪怕只是遥远地相望而眠。这是一种怎样的感情?怎么可以和10年的爱情相比,可是明明见黄子鸣用纸巾替她擦去冰激凌的那一刻,他的心里有淡淡的酸涩。
他走近,掀开帐幔,看着她,长长的睫毛,仿佛湿湿的,倔强而冷漠的嘴角。他突然觉得满身的欲望都要喷薄而出。他伸手盖好她的被子,一个人回沙发上睡。
一早,两个人去学校。到半路,宝茹说:送我到公交站牌处,我自己去。
克杰问:怎么了?来得及么?
宝茹说:子鸣会来接我。
克杰说:也好。
各自离去,有些匆忙,有些逃避,让他们暂且都以为不过是男女同处一室,时间久了,不免春心大动吧。
过了几日,又到周末。宝茹正下课,吴家的司机来接。接去做了头发,换了礼服。宝茹正纳闷。克杰来,说公司周年庆典,要出席晚宴。宝茹心中惶恐,从来没有参加过这样的宴会。克杰看出端倪,伸手握她的手,然后说:放心,有我在。
宴会上,克杰与宝茹十指紧扣。克杰不时俯首与宝茹耳语,无非是告诉她下一步该怎么做。旁人看去俨然是一对恩爱夫妻。只是两个人都不曾料到梁盈盈也会出现。她的手里挽着另一个男子。似乎,她的身边从来不缺男人。宝茹明显地感受到克杰的手越握越紧,痛得她眼睛潮湿。
她想他们走来,是不怀好意地笑。
克杰说:他是有太太的人。
她说:你也是。
宝茹插嘴,说:可是他爱的是你……
克杰说:你说过你愿意等。
梁盈盈说:我已经等了10年。
克杰沉默。盈盈从他们中间穿过。克杰松开宝茹的手,想要去抓盈盈的手,可是停在半空中。他拳曲的手指,这样无力。她想此刻他的心一定碎了又碎。宝茹伸手捏住他的手指,掩饰他的失态。
那一夜,他真的醉了,醉得不省人事。由司机领他们回去。宝茹替他换洗。他口口声声喊“盈盈,盈盈”。宝茹一边整理,一边流泪。
如果你永久地醉着,那么我会一直一直陪着你。宝茹心想。
把他拖到床上,安顿好,然后独自捧着他尚未喝完的酒,对着阳台,看
无尽的夜的黑。如果我也醉,两个人会不会好过一些。宝茹想着,喝了一杯又一杯……
恍惚间,又过去七天。周五下午,老师换了课,宝茹便去赴子鸣的约。
到底和他是什么关系?子鸣问。
宝茹浅笑,说:他是兄,我是妹。
子鸣沉默,然后说:如果真的缺钱,我可以帮你。
宝茹摇头,说:不缺。
子鸣抿了抿嘴,说:很多人说你家一夜暴富,与他无关吗?
宝茹不做声,不知道该怎样圆自己的谎,局促不安地拨弄自己的手指。
我是怕你受伤。子鸣深情地说,人家是有太太的人。
宝茹突然觉得讽刺,自己便是人家的太太,却这样纵容他去爱梁盈盈。他看她的眼神,这样痴迷和恍惚。他本就是她的,而自己不过是个不光彩的第三者。因此,日前她特地逃课去见梁盈盈。